苏维埃制造

    1932年2月中旬的一天，国家银行行长毛泽民正愁银行没有自己的银元。忽然接到项英通知：江西省苏维埃政府造币厂划归国家银行，并组建中央造币厂。毛泽民喜出望外，马上找好厂地，并把造币厂建起来了。

    为了打破敌人对苏区的经济封锁，需要生产适用白区流通的银元。毛泽民马上着手组织人马在白砂、南阳、会昌、瑞金、兴国、于都等地设立收买金银处，直接向群众收购金银铜，大量供应中央造币厂生产“袁大头”等硬币，然后经国家银行交与外贸总局，保证赤白交界区的正常对外贸易。但是，中央造币厂生产出来的银元粗糙、不平，很多成为次货，退回银行再回炉重铸，这让毛泽民非常担心和焦虑。

    原来，这个造币厂前身是一家手工作坊，以简陋的设备、简单的工艺、粗糙的工具与技术从事银元生产。

    毛泽民放心不下造币厂，一天他刚从铁山垅钨矿回到叶坪，放下包裹，转而直奔设在洋溪村的造币厂，一进厂长办公室，就问开了：“我们每天能生产多少银元？质量怎么样？”

    “500块左右，质量不稳定。”厂长谢里仁老实回答，“主要是设备落后造成的。”

    “走，看看去！”毛泽民先行一步，来到造币厂车间。

    车间宽敞高大，在车间的一角，建了一座熔银炉，炉火熊熊，有两名后生在拉风箱。毛泽民看了一会，转身来到车间中间，知道了什么是天碓。

    银坯正在生产，几百斤重的天碓升起又放下。毛泽民跨前一步，抓起几块冲压后的银坯仔细看看，发现一半坯子都厚薄不均，需要回炉重压。他有些焦急地说道：“这个质量不行，绝对不行！这种生产可以说是劳民伤财，又吃力不讨好，必须要改变，想个法子，把这道难关攻克下来。”

    磨刀不误砍柴工，毛泽民下令停产，炉火熄灭，找来工人师傅，大家集思广益，针对银坯厚薄不均问题发表意见。很快统一了意见，天碓竟是“罪魁祸首”！石头做天碓又粗又长，从木架上放下来，摇摆不稳，冲力不匀，所以银坯会厚薄不一，生产出来的银元质量肯定不行。

    毛泽民看到大家找出了问题的症结，感到欣慰，当他抬头看到车间一角有一个方形铁座时，想到了打铁用的铁砧，顺口便说：“能不能把石碓改成铁碓？铁比麻石比重大，体积小，操作起来可能要方便些。”

    话音刚落，师傅们叫道：“好主意，还是毛行长脑子好使，我们马上铸一个铁碓！”师傅们马上动手，几个小时后铸好了铁碓一试，果然很好，日产800多块，合格率在90%以上。毛泽民听到后很是高兴，他跟师傅们感慨地说：“要有一个铸币机就好了。”

    同年3月初，红十二军在闽粤赣边开辟苏区，红军进攻武平，缴获大量军用物品，其中就有一台铸币机，还带有银扳机、校坯的绞皮机冲床、滚边机、钢模等。不久，红军攻下福建沙县，又缴获一台铸币机，中央造币厂的规模迅速得到扩大，工人发展到170余名，工人三班倒，每天生产银元一万余块。

    但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中央苏区最大的外贸区——江口贸易区的商人拒收苏区造的银元，外贸交易受到很大的损失。据外贸总局局长钱之光报告：白区商人现不认“袁大头”（银元）要英国产的“老鹰头”（银元），“老鹰头”是当下的硬通货。

    毛泽民得知情况后，便与钱之光商量，找到一个可靠又有实力的商人，让他到上海采购铸“老鹰头”银元的设备。该商人没有食言，20天后“老鹰头”铸造机、造钢模的马金钢，一同进入中央造币厂。

    “老鹰头”生产出来了。江口又来了很多商人，毛泽民心中的石头才算落了地。毛泽东听说此事后，高兴地赞道：“这就叫！”

    （作者单位：中国人民银行赣州市中心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