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高等动物的“怕”与“不怕”
来源：证券时报 作者： 发布时间：2018年03月26日
许多时候，“怕”与“不怕”的角色，实在难以辨识得很。
木木
“害怕”，或者“不害怕”，应该属于一种比较复杂的精神活动吧。当然，于人而言，这种复杂的精神活动，绝对是人类的专利。
各类动物们在活着的时候，也确是会时时作出“怕”与“不怕”的表现的。比如，猪被捆了四蹄儿马上就要挨刀的时候，在那响彻红尘的嘶嚎中，无论怎么听，弥散的都是浓浓的“害怕”之意；麝鹿被猎人追到走投无路之境，一边恐惧着战栗，一边却勇敢地吞掉自己的香囊，倒真是“怕”与“不怕”足以令人致敬的完美结合。
不过很可惜，动物们不会说人话，所以，它们究竟有没有精神世界，懂不懂“害怕”或者“不害怕”，实在没法儿告知人类；其实，即使动物真的有思想，告知人类自己的“怕”与“不怕”，人类也一点儿不稀罕——你“怕”与“不怕”又与我何干？难道因为你害怕，我就不吃你的肉了吗？
动物们的“怕”与“不怕”，对于人类而言，没有什么意义；但对于自然界而言，意义就实在伟大得很。
因为有了“怕”，所以才有“知止”。遇到不明的食物、进入不熟悉的环境、发现不明原因的变化……“怕”，实在是保命的根本；那些“无畏者”，在残酷的自然选择面前，无一不是早早儿就被淘汰掉的命运。当然，光“害怕”也不行，一旦被逼到逃无可逃、活无可活的境地，也需要有点儿“不怕”的气质，浑身发软、委顿于地者，就绝看不到未来的太阳。
所以说啊，虽然人类高傲得很，很难心悦诚服地承认动物也有“品质”，但对动物们而言，“怕”与“不怕”，却实在是最可宝贵的一种品质。鉴于人源于动物这样一个事实，这种品质对人就同样重要：没有“怕”，没有“不怕”，大约人类也绝不会走到今天。就此而言，人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种动物之间，大约还真没有太大的区别。
按照这样的标准安排人的位置，大约许多人就要不服气。不过，不服气也没办法，只要不抬杠，在“怕”与“不怕”这个问题上，人和其他动物之间还真难搞出个高低贵贱的标准来，难道在面对屠刀的时候，人的“怕”与动物的“怕”就真有尊卑之别吗？当然，如果非要分别一些不一样不可，也还是可能的，比如，在操弄“怕”与“不怕”的时候，显然，人就比动物高明得多。
“怕”，还是“不怕”，于动物而言，几乎从来都是最真实、最直接的表达，“怕”就是真“怕”，“不怕”就是真“不怕”，一旦面对“不怕”的动物，你恐怕就要拿出认真的态度来面对。而人就复杂得多。我们必须承认，在这个世界上，人，是会操弄“怕”与“不怕”的动物。
除了会直接、浅白地表达“怕”与“不怕”之外，许多时候，“怕”与“不怕”的角色，实在难以辨识得很。比如，明明“怕”得要死，却偏偏拍着胸脯、瞪着眼睛直视着你说“不怕”；或者，明明一点儿都“不怕”，却偏要装出一副“怕”得不能再“怕”的样子来。当然，在人的世界里，“怕”与“不怕”，许多时候不但难辨识，而且还能相互转化，今天“怕”你，并不意味着明天还“怕”你，或者今天“不怕”你，也不意味着明天还“不怕”。“怕”还是“不怕”，有时候转变起来往往神速得很。
在这种操弄技巧方面，动物们当然就没法儿跟作为高级动物的人类相比，据此，人类傲慢地硬生生地把动物非分出个高低贵贱、三六九等不可，大约动物们也实在无话可说，只能心悦诚服地拜服在地了。其实，不惟动物们要服气，面对尤其擅长此道的同类而言，许多人估计也必须要服气。不服气？吃亏只能更大。
（作者系证券时报记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