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证券时报 作者: 发布时间:2018年09月28日
人们惯常对消费不起的商品充满好感,而对消费得起的商品无感,对不屑购买的商品恶感。
余胜良
和穷人做生意,扩大用户数量很容易,但很容易掉进道德陷阱里面,落个无良奸商的名号,趣店、拼多多、顺风车遭遇的都是这个难题。
好多人都在说消费降级,这是个很赶时髦的话题,一部分人从稍高收入降下来是很常见的事情,更多的人收入在提高。通常,人们不会关注那些收入提高者,而对痛苦的事情更敏感。
我们感知信息的来源除了周围,还有就是互联网,周围的范围毕竟有限,之所以到处说消费降级,是因为互联网原本是有点知识、有点钱的群体率先涉及的地方,现在突然涌来了一帮新用户。智能手机普及,新的消费手段,让互联网公司激活了一帮新群体,这些新用户更没钱,对价格更敏感。他们或者原本不是消费群体,或者隐藏一隅不为人知。创业者将这个隐性群体显性化。
顺风车想打造社交平台,消费者主要还是穷人。有一段时间因为补贴人人都能坐网约车了,有人感慨了一件事儿:网约车是能让普通人坐得起的吗?听起来很惹人恼火。后来滴滴取消补贴,很多人就又被赶回去坐公交了。
趣店做的是高利贷,穷人才选择这种高利贷,穷人对价格敏感,为什么还要接受趣店那么高的利息?穷人没有别的办法,银行不做他们生意,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趣店上市后,人们说趣店吃人血馒头,因为这种高利息会让穷人喘不过气,拼多多上市后,人们也说拼多多坏了良心,有一段时间拼多多被描绘成山寨货集中营,充斥着价低质劣的产品。
事实上,假冒伪劣的产品到处都是,越是到偏远地区,这种商品中掺假的几率越大,现在不过挪到了网上。
那为什么引起了那么多愤怒?
评价和使用这些体系的是两拨人,评价的人有话语权,却不怎么去使用这些平台,或者使用了又因为感觉不佳而离开。他们用惯了现在的渠道,对突然来的渠道和群体还有点陌生,他们的声音充斥网络,那些消费者反而没有什么声音,他们是只能沉默的大多数,或者自己觉得上不了台面,不便高谈阔论。
给穷人提供的消费场所,的确是不大光鲜的。比如居民小区内多是做普通人生意,就是在深圳关内的小区,也有很多配套菜市场,味道不佳,菜市场里摊档都摆得满满当当,老板们一刻闲不下来。如果是做有点钱人的生意,就要像盒马鲜生那样到好的商场里,有抽风机把异味抽走,灯光旖旎得好像高端餐厅。如果是高端商场,就要女孩子漂亮,肤嫩腿长,收拾光鲜,不用接待很多客人,只需服侍好少数几个就好。
穷人愿意以时间来博价格,穷人的时间不值钱,愿意花更多时间寻找便宜产品,便宜是最强硬的需求;商品提供者为了满足穷人的需求,只能将价格压到极限。所谓“便宜没有好货”,最便宜的商品,怎么能有好的?
人们评价科技企业,喜欢用“性感”这个词,一般是说这家科技企业是否能让人特别兴奋,让人有敬佩之感,人们对苹果很有好感,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产品价格高,供应链也都能赚钱。人们对小米感觉一般,很大原因就是小米在扮演价格屠夫角色,一直在控制毛利率水准,卖成了大路货。
人们惯常对消费不起的商品充满好感,而对消费得起的商品无感,对不屑购买的商品恶感。赚富贵人家的钱,能把大部分钱拿出来做广告做营销,来营造公众好感。穷人消费的商品,根本不用打广告去争取,那是他们不得不做的必然选项。
(作者系证券时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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