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约5个月后,东飞债偿付问题仍未解决,而随着事件详情的进一步曝光,其折射出的中小企业私募债乱象令人心惊。
据《上海
证券报》报道,6月长城证券的一封提请“关注12东飞债”的函引发关注。
今年1月,东飞债曝出违约后,合计3亿元的应付本息,仅收回了710万元。之后,
融资方停工、融资老板失联、
担保方置之不理,使其成了一个无人收拾的烂摊子。
东飞债是由江苏省东飞马佐里纺机公司发行的中小企业私募债。两期债券分别发行于2013年的1月25日和3月21日,期限为两年,发行额分别为1.1亿元和1.5亿元,利率均为9.5%。
在投资者看来,东飞债还是挺靠谱的:深圳证券交易所挂牌交易,国企东台市交通投资建设集团有限公司为其提供担保。长城证券是主承销商。
不过,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
东飞债一期于今年1月26日到期。按照中证登深圳分公司的规定,债券到期后如要场外结算,必须在场内兑付至少10%的到期本金。此前融资方已向监管账户打入了1100万元的偿债保证金,正好支付场内兑付那部分。需要说明的是,按照募集说明书约定,偿债保证金应该是不低于私募债券余额的20%,折合2200万元以上。
1月26日,主承销商长城证券发布通知,称由于发行人未在场外结算申请书上盖章,1100万元未能办理场内兑付,并被退回。然而托管方平安
银行操作“失误”,没将资金退回监管账户,反而打入了东飞马佐里的一般账户。
十天后,一个不幸的消息传来:由于东飞马佐里涉嫌买卖纠纷,账户遭遇法院冻结,1100万元再也吐不出来了。
此事颇令人怀疑存在幕后操作,除了种种巧合,更因为发生买卖纠纷的涉事企业——东台东源玻纤有机面料有限公司,其前法人为朱鹏,就是东飞马佐里老板。2014年6月法人变更为他人。
“失误”操作已属奇迹,另一事件让东飞债变得更加“狗血”。1月26日,就是债务违约当天,担保方东台市交通投资建设集团有限公司突然发布公告,称自己对东飞债的担保事项只是“债券的信用评级”而不是承担“代偿业务”。
公告一出,市场一片哗然。一位业内人士表示,这种担保“闻所未闻”。
发行平台深交所负责担保审核的人士也表示,为私募债发行的担保没有“信用评级担保”这种情况,而只能是“代偿业务”等责任。
传说中的这份担保函也被人在网上公开。函中明文称,东台交投方面“对发行人此次发行的债券到期兑付提供全额无条件不可撤销连带责任保证担保”。
只是,担保人只在最后一页盖章,骑缝处盖的竟然是发行方的章。这成了这份担保函最大的问题:因为没有骑缝章,意味着只有最后一页是有效的,其他页内容则不能保证。换言之,发行人有可能造假。
如果这份文件属实,涉及的主承销券商、交易所都存在把关不严的问题,因为盖章需要主承销商在场。事发后,长城证券承认,担保协议并未面签。深交所作出的反馈依然是担保函合规。
东台交投并不能因此而逃避责任。据报道,一份2012年的东台交投董事会决议显示,东台交投的所有董事曾签字通过决议,确实为东飞债提供全额无条件不可撤销连带责任保证担保。东飞方面也持有该份文件。
东台交投否认担保后,东飞马佐里方面表示存在误会,并称有能力自行偿还。但不久后,朱鹏销声匿迹,事情真相不得而知,违约后程序也无法进行。
所幸还有一块土地作抵押,该地块属于东飞马佐里的控股方东达集团。于是,东飞债两期的债券投资人以东达集团为被告,分别向南京市鼓楼区人民法院、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以及盐城市亭湖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法院已立案。
只是,受“先刑事后民事”以及管辖权异议等制约,投资人、受托银行平安银行的法律诉讼进程目前都暂时停滞。
这类中小企业私募债违约并不鲜见,也不乏像东飞债这样乱成一锅粥的案例。这反映出,当前缺乏具体法规约束发行、担保等各方行为,加之市场的不规范操作,加大了中小企业私募债投资人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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