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地财政时代,我们还有什么办法满足地方政府不断膨胀的胃口吗?
有,那就是地方政府借债。有两种方式:一是中央政府担保,地方政府发行债券融资;二是各地成立的各种融资平台,比如城投公司、政府担保公司等,主要向商行融资。这两者在过去两年中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高潮。
2009年中央代理发行地方政府债券2000亿元,今年计划再发2000亿元。从2008年底以来,地方政府投融资平台数量和规模“大跃进”。到5月末,全国合计设立8221家投融资平台公司,其中县级平台高达4907家。而从地方平台公司贷款债务与地方政府财力对比看,债务率为97.8%,部分城市平台公司超过200%。共从银行贷款7.6万亿元左右。地方政府融资平台还发行平台债和银行理财产品。大多数融资平台现金流偏紧,依靠财政补贴存活,现金流枯竭导致的违约事件时有发生。
地方债务的风险主要转移到银行体系。其中仅工行 、建行、中行、交行、招行 、中信、兴业7家银行,最多的达到7200亿元,最少的也有1020亿元。地方借贷占总贷款比例最高南京银行达到27%。多以土地为抵押品,随着国家严厉调控,土地流动性和价格都值得怀疑,存在引发新一轮银行坏账的隐患。
一项独立研究表明,如加上中央政府负债、财政赤字、资产管理公司损失及社会基金欠账等,中国政府总负债与GDP占比高达70%,高于西班牙和爱尔兰。
因此,指望地方借债来填补土地财政缺口,不仅是饮鸩止渴,更是痴人说梦。
地方融资平台的投资项目大多是“铁公鸡”——铁路、公路、机场,周期长,效率低下,财务漏洞很多,回报率很低,任其发展将威胁金融安全。故此,国务院6月明确表态加强地方政府融资平台公司管理,8月,四部委联合发布地方融资平台清理细则。
地方政府巨额负债和利息支付将进一步恶化地方财政收支,会连环恶化民间微观企业的生存环境,并对民间投资和消费产生严重挤出效应。
这就意味着中国经济、政府财政和资产价格进入一个恶性循环——不打破这一循环,未来很可能出现房价、地方政府债务、商业银行坏账恶性膨胀。
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即将中央财税分割给地方政府享受,但目前中央财政也承担不起。
后土地财政怎么办?其结果只能是一个:如果继续纵容地方政府不断膨胀的胃口,姑息地方财政不断恶性的透支,既得利益不断膨胀的地方政府迟早会吃垮地方财政,再吃垮国家财政,再吃垮商业银行,再吃垮中国经济,最后吃垮整个社会。
此时,已是历史倒逼机制的最后时刻——我们到底有无最后的勇气,不再绕着既得利益走,为回避一个真问题而制造更多假问题,到底敢不敢面对这个真问题——为什么要养着这么昂贵的地方政府,人民需要什么样的地方政府,怎样才能拥有真正为人民服务的高效清廉的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