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蔚华认为,流动性风险实际上是监管当局,以及银行自身第一位考虑的。一家银行的流动性风险很好解决,就是担心成为系统性的风险,所以流动性问题一直是监管当局的监管重点。
他举房地产为例,“房地产的兴衰对银行是成也箫何,败也箫何,它给银行带来利润,也给银行带来风险,因为每次宏观调控房地产总是被调控的对象,所以要严格的控制开发商贷款的成数,这是监管当局时刻注意的,这就是控制杠杆率。”
《21世纪》:资本充足率实际上是杠杆率,美国这次金融危机的形成过程中,很多金融机构过度使用了短期融资,实质上规避了资本监管。
马蔚华:奥巴马也讲到了,在金融机构大肆扩张之前,阻止他的办法之一就是提高资本充足率,而且还可能对其具体的加杠杆化进行干预。所以对大型机构,从他没有充分扩张之前就要求提高资本充足率,用资本充足率来抑制杠杆的加大。他还说到泡沫形成的过程,往往是市场普遍预期资产价格处在上升期,所以用干预的手段降低投资者的预期收益必然会有巨大的推动,看到股票涨了再硬干预肯定很困难。但只要监管者及时提示风险、释放信号,也会拖延泡沫形成的过程。
《21世纪》:中国现在也强调资本充足率,问题就是西方国家的资本充足率会不会有一些问题?一个是资本渗入风险的问题,二是市场的约束力,另外约束力高成本就高。我们现在在搞资本融资的监管,美国这一块有问题,对这个问题应该怎样进一步改进?
马蔚华:现在监管当局要通过一些正确的监管理念和有效的监管手段,加强对市场的监管。同时,他也希望市场有一个自我约束。过去《巴塞尔协议》第一版的时候,就要求8%的资本充足率,实际主要是针对信用风险。到《巴塞尔协议》第二版,就不光是针对信用风险,还包括市场风险、操作风险,把所有的风险都量化为资本的消耗。比如说操作风险,建立一个操作风险的评估体系,明确定量的资本支持,最终是资本覆盖。我想,无论是董事会,还是管理层都是看中这点的。
《21世纪》:目前从监管到银行自身的约束来看,流动性风险这一块管理似乎并不到位?
马蔚华:这种说法不太符合实际。实际上银行恰恰最关注的就是流动性,银行经营三原则就包括流动性,流动性风险也是监管当局第一位考虑的。8%的资本充足率,还有存款准备金率,还有中央银行最后的再贷款,这些都是来应对流动性风险的。还有就是系统性风险。一个银行的流动性风险是很好解决的,就是担心成为系统性的风险,所以流动性问题一直是监管当局监管的一个重点。
现在监管层很注意银行资本的构成,有核心资本,还有次级资本。监管部门对核心资本的要求还是很高的,核心资本充足率的标准是不低于4%,但实际上银行都高于4%,招行现在高于7%,但市场认为7%还不够,所以流动性还是大家非常关注的。
《21世纪》:您如何看待房地产贷款的风险?
马蔚华:房地产对银行来说是成也箫何,败也箫何,它给银行带来利润,也给银行带来风险。因为每次宏观调控房地产总是被调控的对象,所以要严格控制开发商贷款的成数,这是监管当局关注的,这就是控制杠杆率。既要控制开发贷款的风险,也要严格执行控制二套房和多套房政策,防范风险的积聚和扩散,这是监管管得比较具体的,也是很有效的。在房地产热的时候,商业银行往往在竞争中忽视这一点。
《21世纪》:这次美国次贷危机的发生实际上是把资产证券化,让资产再次流动起来了,但监管却没有到位,风险发生后就崩盘了。这是不是表明金融创新的风险还是比较大的?尤其对监管的挑战比较大?
马蔚华:资产证券化增加了银行的流动性,丰富了市场产品,但也可能给商业银行运行带来风险。次贷危机爆发后,监管当局普遍加强了这方面的监管。但是,招行第一单资产证券化的业务就是在金融危机之后做的。
前段时间,我和刘明康主席在博鳌论坛对话的时候还说,金融危机我最担心的就是金融创新受到影响。刘主席在金融危机之后的第一次讲话,我听了之后很宽慰,刘主席说继续鼓励金融创新,后来第一单资产证券化的项目还是批给招行了,银监会支持金融创新没有停止。但是金融海啸之后,确实对金融创新更加审慎了,不能所有的金融创新都去支持,金融创新也要防范风险。